“不得以不正当价格行为扰乱市场秩序”
“不得干预网约车平台公司价格行为”
“不得直接参与车辆调度及驾驶员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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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快速发展的网约车聚合平台，迎来了首个国家级的监管规定出台。
4月26日，交通运输部等五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切实做好网约车聚合平台规范管理有关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要求各地加强对网约车聚合平台经营行为的监督指导，督促网约车聚合平台对相关网约车平台公司落实核验责任，不得接入未在当地取得网约车经营许可的网约车平台公司，提供服务的驾驶员和车辆均应办理相应网约车许可。
对此，专家认为，随着《通知》出台落地，明确了聚合平台的定位，为后续网约车聚合平台的规范发展提供了重要依据，有利于聚合平台更好地发挥平台经济的作用，也有利于网约车行业的规范健康持续发展。
聚合平台的“快”与“慢”
什么是网约车聚合平台？据五部委的联合通知，网约车聚合平台是指依托互联网技术、与网约车平台公司合作、面向乘客并匹配供需信息，共同提供网络预约出租汽车服务的平台。
目前，网约车聚合平台有两种类型，一种是以高德打车、百度地图、美团打车、腾讯打车为代表的纯聚合平台，它们不直接下场提供网约车运力，而是为用户提供“一键全网叫车”服务，为网约车平台导流，被称为“平台的平台”。另一种则是以滴滴出行、花小猪出行、T3出行为代表的出行平台，它们为了扩充运力，在自营网约车平台的基础上，接入第三方平台。
近年来，网约车聚合平台呈“加速度”发展，目前，已经占据了近三成的网约车市场份额。据交通运输部数据显示，网约车监管信息交互系统今年3月共收到订单信息7.16亿单，其中聚合平台完成1.97亿单，占比为27.5%，比去年8月首次公布聚合平台数据时的占比（22%）提高了5.5个百分点。
网约车聚合平台发展迅速，为出行服务提供了新的选择，但也存在网约车聚合平台和网约车平台公司的企业责任落实不到位、从业人员和乘客合法权益保障不到位等问题。
奥一新闻发现，从订单的合规率来看，相对而言，聚合平台普遍低于网约车平台。网约车监管信息交互系统发布2023年3月份网约车行业运行基本情况显示，7家上榜的聚合平台，有4家订单合规率不到60%，其中最高的是滴滴出行，合规率为71.6%。而同月份，网约车平台的订单合规率最高为如祺出行，高达96.2%，排行前7的网约车平台，合规率均在65%以上。
图：2023年3月份，聚合平台的订单合规率情况。图片来源于交通运输部
聚合平台的合规率不高，或与其运营模式有关。聚合平台聚集了众多的中小型网约车平台，质量参差不齐，这些为聚合平台提供运力的网约车公司，常因缺乏《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许可证》、《网络预约出租汽车驾驶员证》（也就是俗称的“车证”“人证”）等问题被处罚。
如依托于聚合平台开展业务的妥妥E行，奥一新闻查询天眼查发现，其所属的长燃智享（宁夏）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收到的行政处罚有581个，处罚总金额高达643万元。仅仅今年5月8日这一天，就收到深圳市交通运输局开出5个行政处罚单，处罚事由均是“实施了未取得出租汽车驾驶员证的人员驾驶出租汽车提供营运服务的违法行为”，均处1万元罚款。
图：长燃智享（宁夏）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的行政处罚情况，截图来源于天眼查
同样依托于聚合平台发展的及时用车，天眼查显示，其所属的山东及时雨汽车科技有限公司收到的行政处罚有99个，处罚金额为129.8万元。被处罚的缘由包括没有“车证”“人证”等。
在此次发布的《通知》强调，要加强对网约车聚合平台经营行为的监督指导，督促网约车聚合平台对相关网约车平台公司落实核验责任，不得接入未在当地取得网约车经营许可的网约车平台公司，提供服务的驾驶员和车辆均应办理相应网约车许可。
此外，《通知》还要求，对存在违法违规行为的网约车聚合平台及合作网约车平台公司要公开曝光。要督促落实明码标价等要求，网约车聚合平台不得干预网约车平台公司价格行为，不得直接参与车辆调度及驾驶员管理。
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数字生活分析师陈礼腾表示，网约车聚合平台作为网约车中的“新业态”，仍处于快速发展变化中，监管细节或需要进一步的补充完善，而这必将在未来的监管中更加专业化、精细化。他认为，随着《通知》出台落地，明确了聚合平台的定位，为后续网约车聚合平台的规范发展提供了重要依据，有利于聚合平台更好地发挥平台经济的作用，也有利于网约车行业的规范健康持续发展。
网约车竞争的下半场，怎么打？
我国网约车行业兴起自2010年，经过十余年的发展，格局多次调整。其间，最广为人知的是，滴滴与快的之间的“烧钱大战”，此战之后，网约车市场逐渐形成滴滴出行一家独大的局面。
2017年，聚合平台作为网约车中的“新业态”开始出现。当年高德地图率先推出聚合打车服务，百度地图随即跟进。它们以地图导航作为流量入口，从而迅速在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2019年，滴滴出行也推出了聚合模式，接入了曹操出行、如祺出行、斑马快跑等第三方平台。2022年，互联网大厂腾讯在微信上线腾讯出行，华为推出Petal出行，都是采用聚合模式。2023年3月，美团打车宣布放弃自营业务，全面转向聚合模式。
这些聚合平台的不断涌现，让本就不平静的网约车市场烽烟四起。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认为，这些聚合平台提供了更多的出行方式和更便利的服务，对传统专业网约车平台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但是，专业网约车平台和聚合平台并不是完全的对立关系，双方之间也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江瀚分析称，一是聚合平台可以为专业网约车平台带来更多的流量，二是聚合平台也可以提供更多的服务，如用户评价、路线规划、预订服务等增值服务，提高用户的满意度和忠诚度。这些服务可以为专业平台带来更多的客户和收入。三是聚合平台也可以为专业平台提供技术支持和创新动力。例如，高德地图、美团等聚合平台可以为专业平台提供高精度地图、地理位置服务等技术支持，促进专业平台提高服务质量和技术水平。
江瀚表示，聚合平台提供流量，专业平台提供服务，两者互相补充，这种竞合关系反而成了市场最有价值的发展点。
陈礼腾分析认为，聚合平台属于轻资产，主要负责信息的撮合，不参与实际的网约车运营。对于美团来说，自营网约车业务没起色，进而转为聚合平台；对于滴滴出行来说，聚合平台的兴起对其有一定的影响，推出聚合平台也是出于一种防御。
“核心还是运力和服务的比拼，滴滴出行占据70%的市场份额，对于其他网约车平台可以说是碾压式的竞争，聚合平台的出现缓和了这种竞争局势。”陈礼腾对奥一新闻表示。
据前瞻产业研究院的报告显示，CNNIC数据显示，2021年上半年，网约车已经覆盖全国400多个城市，总订单量超过43.1亿单。网约车与民众生活结合紧密。国家不断加强行业监管力度，筑牢安全发展底线。在安全与发展并重的理念下，网约车行业迎来新的发展契机。预计未来网约车整体交易规模将取得进一步提升。前瞻认为2021-2026年我国网约车年均复合增长率有望达到12%，到2026年，我国网约车整体交易规模有望超过6000亿元。
采写：奥一新闻 卢若情
